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8章 貪戀

關燈
殷輕衍的傷雖無大礙,卻也在歸憶軒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方才痊愈了。

期間因殷輕衍記掛著雲繡一事,早早地便催促著沈滄回藺苧館落實此事。

雖說殷輕衍臉上平平靜靜的,可卻因沈淪與筇霖對弈一事,遲遲未得結果,因而回藺苧館落實找尋雲繡一事,便也一再耽擱。

暮熹倒未覺有什麽,先前也已等了許久,卻也不差這一兩日。

反是殷輕衍,見沈滄久久未能動身,卻於一旁急上了頭。

至有日一早,天方露白,睡夢中的暮熹恍惚中聽得屋外的沈滄悲愴般地大喊一聲,道是下了幾日的棋盤竟散成了一團。

暮熹聞言,睡意也沒了大半,敲醒身旁的殷輕衍,嚴聲質問,是否是他的傑作?

卻只見他往裏翻了個身,眼都未睜地含著笑意道,“兮兮可別亂賴人,那是晚間風大,吹散的。”

呃……

“我來覓弧寺這般久,也從未見過這裏吹過如此大的風。”能把整個棋般都吹散了?

“天下奇事多著呢,你睡得迷迷糊糊,哪裏就能保定昨晚沒個狂風。”

他說得有理,暮熹一時間也沒了反駁之語。

那裏殷輕衍只暗暗忖道:那可是關乎你公子我的終身大事,沈滄你個沒眼色的,還在那磨磨唧唧,只翻你棋盤算給你面子了。

棋般如何會翻的,沈滄和筇霖亦是心知肚明。

自暮熹來了覓弧寺,筇霖便一直有奉命暗中護她,因而殷輕衍對暮熹之情,他可由頭看至此,是而對自家公子此舉,倒也無甚意外了。

反是沈滄,雖知他對暮熹有意,卻未料往日那冷情至極的公子,竟對這女子那般著急。

也得於此,暮熹方才知曉,原這位公子沐澤,才是藺苧館的真正館主。

管不得那般講究,花錢倒似流水一般,如今她方知,那可是位大財主。

暮熹本以為,自她表明心意後,殷輕衍這戲精上頭的習慣會有所收斂,卻萬萬未料,比之從前,他反越發厲害了。

一日午後,筇霖往他房裏送去了些藺苧館各地收集來的名單,殷輕衍便待在房裏,至晚膳時分也未曾出來,暮熹憐他辛苦,特地至廚房做了碗紅棗銀耳糖水,又泡了壺金峻眉,方端進去給他。

只見殷輕衍低眉翻著書,神色認真,似絲毫不知她進來。

暮熹好奇,繞過書桌,至他身旁,方欲低首瞧他在看些什麽,殷輕衍卻忽地擡眸,側首望她,低聲笑言:“兮兮貪戀我美色,想趁我不註意,偷親我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兮兮別害羞,你要親,為夫怎會拒絕呢?”言說間,便要伸手來拉她。

暮熹一把拍掉他伸來的手,冷聲言:“你這戲精上頭的毛病可該改改了。”

殷輕衍微一挑眉,不滿地道,“我哪裏戲精上頭了?為夫我這般努力地掙錢養家,兮兮難道不該給個吻,以表嘉獎麽?”

說畢,他拉著暮熹,把臉湊了過來。

暮熹本想掙脫,殷輕衍卻死死地拽著她不放。

她無法,只得順了他的心,彎腰,方想在他臉頰落下一吻。

殷輕衍卻忽地轉頭,暮熹反應過來時,兩人卻早已進入舌吻的狀態了。

猶似過了良久,殷輕衍滿意地松開了她,笑道:“兮兮還說不是想偷親我?”

“那是你忽然轉頭。”

“我見你久久未動,本來是想問你的,只未料方一轉首,便讓你得逞了。”

呃……

理由倒是極多。

又一日,兩人閑來無事,加之已至冬季,梅林那處梅花盛放,暮熹眼見梅花落滿一地,倒覺可惜,因而提議用梅花釀上幾壺梅花酒,藏在地窖下,來年便可拿出來吃了。

殷輕衍聞得此舉,自是大舉雙手讚成。適而兩人便攜了籃子前往梅林,欲要選些上好的梅花。

可梅樹雖多,長得好些的花瓣卻生在高處,擡頭可摘那些不是被蟲子咬過,便是被風幹了大半,釀出來的亦非好酒。

暮熹思量了半晌,往殷輕衍瞧了瞧,又將他上下細細打量了番,方道:“你身手好,爬樹也利落,倒不如上去摘些下來。”

殷輕衍反笑道,“你夫君是何等人?摘個花罷了,又豈需爬樹?”

言說間,殷輕衍忽地攬住她的腰,飛身往梅樹的高枝上而去,暮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忙摟住他的脖頸,好穩住自己的身子。

可殷輕衍倒似故意一般,暮熹只感覺她腳方踏在樹枝上,身子且未穩住,他放腰間的手卻忽地一放。

出於身體本能,她猛然一驚,不自覺地把身體的重量往他身上一放,雙手及時地抓住了他胸口上的衣襟。

此時方穩住了身子,暮熹往下瞧了眼,輕聲地呼了口氣。

“此刻還是太陽高照之時,便是貪戀夫君的美色,兮兮也該矜持些。”幽幽的聲音自頭頂上空傳來。

暮熹一驚,擡眸一瞧。

呃……

遮擋殷輕衍胸口的衣衫被她扯開了大半,胸前的肌膚毫無遮擋地顯示在她眼前。

而此刻,她的頭離他的胸口不過半厘遠。

暮熹霎時間紅了臉,雖說常與殷輕衍同躺一張榻上,卻也未曾見過他的一寸肌膚。

方欲離開他的懷裏,卻未料後腦勺被一只大手忽地一推,雙唇在那一剎那貼在了殷輕衍的胸口上。

緊接著,上空再次傳來他那似哄小孩般的聲音,“兮兮莫急,如今先讓你嘗一口。待會回了歸憶軒後,你想怎樣便怎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殷輕衍你個好色之徒。”松開她後,暮熹望著他,恨恨地咬牙道。

殷輕衍聞她此語,眉梢微斂,“兮兮說的這是何話?先撲在我身上的,可是兮兮自己,我不過順水推舟,從了兮兮的心意罷了,何來好色一說?”

頓了頓,他微微將身子傾向她,俯在她耳邊,低聲笑言,“何況,是兮兮親了我胸口,非我親了兮兮的。若說好色,豈非兮兮便是個小色鬼?”

她瞬間沒了同他分辯的欲望。

她如何會親上他的胸口,他心裏比誰都清楚。

類似上述這種情況的,一連幾月下來,竟是不勝枚數,暮熹一面習慣了他的套路,一面卻又說他不過,便也只得在口頭上承認是貪戀他美色了。

日子過得無聲無息,倒也極快。至開春後,沈滄方才傳了信過來,道是有人曾在承阡國境見過雲繡。

殷輕衍得知此事,恨不得馬上動身去承阡,只因暮熹趁此時日,釀了些梅花酒,只剩些許未了的功夫便可入窖珍藏了,是而兩人又耽擱了幾日,方才動身前往。

凈空此番本欲也想隨同前往,奈何恰在出發前日,和圓方丈交待了他,務要將藏書閣裏的經文抄錄完畢,便也只得痛心舍棄了這次機會。

竺音迎和殿。

青簾帳幔裏,低低的喘息聲自簾內傳了出來,彼時便有女音嬌嗔道:“你個死鬼,才幾日不見,倒饞成這樣。”

軟榻之上,溫軟香玉在懷,下頜長著虬須的男人奉承道:“還不是因貴妃娘娘肌膚勝雪,柔軟至極,讓人不能不饞。”

言說間,翻身將女子壓下,欲要低首時,女子反手捂住他的嘴,笑問:“別急。我且問你,吩咐你辦的事,可都辦好了?”

男人恍得一楞,方掩飾道,“你交待我的事,我豈可耽擱?自是都辦好了。”

“哦?”女子微一斂眉,“可我怎還未曾聽得消息傳來?”

“你一個婦道人家,身居深宮,哪裏清楚外頭是怎樣的形景。便是置幾畝田地,也有好些個流程,何況是此等大事?”男人侃侃說道。

白貴妃似信非信。

猛然間,外頭忽地傳來一聲蟋蟋蟀蟀的聲音,兩人側耳細聽,竟像極了走路聲。

簾內的兩人突聞此音,大驚失色,男人忙忙穿衣,想尋地方躲避,未料此時樓熵已然進入了正殿,一掀簾子,便瞧見了軟榻上衣衫不整的白貴妃和當朝的淩雲將軍。

“好你個賤婦。”滿目猙獰的樓熵當即指著白貴妃喝道。

哪知話音未歇,樓熵只覺胸口猛地一堵,一口鮮血直噴而出。

白貴妃和那淩雲將軍此時已是慌亂至極,只死死叩首求饒。

樓熵此時雖已中氣不足,卻仍未被怒氣沖昏了頭腦,只立即下令將白貴妃打入冷宮,以反叛之罪將淩雲將軍立時處死,並命宮內所見的眾人必要緘口不言,否則論罪處死。

此時的東宮處,卻與迎合殿的腥風血雨截然不同,倒是一片靜謐。

殿內的兩人執著棋子,一白一黑,正對弈著。

易澤伸了伸懶腰,往殿外瞧去,只見黃昏將臨,便道:“想來也該落幕了。話說,你如何得知那兩人存有私情的?”

平日裏,可也未見白貴妃和淩雲有什麽接觸啊!

“既有茍合,便會露出痕跡,”樓昀頭也不擡地答道,“這可是你的原話。”

那日卻也碰巧,他往承平殿陛見時,恰恰拾得了淩雲的扇子,上面題有一“雲”字,想來那本是他的扇子,題他名字亦並無不妥。

只奇的是,那“雲”字所用的墨,倒與扇子上其他字跡有所不同,他便記下了。

命人去查,方知那“雲”字上的墨,乃名“慍山墨”,因出慍山,才得此名,而宮裏會用此墨的,獨獨白貴妃。

世上萬般事,哪就這麽湊巧呢?

再細查,來龍去脈便也清晰了。

樓昀撚起一子,望著棋盤沈思了半晌,方落下去。

他對那人的茍且之事,毫無興趣。

太尉倒臺後,便是白貴妃與淩雲聯合,對他亦造不成任何威脅。

只他稍微有些興趣的,是那所謂的父皇,對此事會有何反應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